實在是太大意了!在獲知正聖神黨完成時光機後,立刻連同飛影一起趕往現場的藏馬暗自在心中埋怨著。原本只因為這是靈界的內部事務而不便插手,誰知到靈界當局卻是一副不知不覺的樣子。口袋裡,狼毒所製造的超微型時空連結器正隨著他的步伐輕微地晃動著。
1狼毒…… 鴆死哲人的毒藥……這感覺真是不詳……他試著拋開這個想法。這種名字在魔界可常見得很,更不用說蘇格拉底只不過是數千年前一個不合時宜的人類老頭,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他想,黃泉說得也許沒錯,我果然人類化得太嚴重了。不過狼毒這個妖怪倒是……想到當時去關心這「未達完成階段」時光機進展的情形,藏馬嘴角不禁冒出一絲苦笑。
才一見面,這個外表一絲不苟的妖怪就連聲地抱歉進展稀少苦無突破。緊接著,就是長達半小時連珠砲般關於穩定大小限制與分子毫微技術的報告,間或夾雜以對不能將此機械製成腕錶型式的感嘆。最後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好不容易才終於讓他聽懂了,目前最被關心的事實是-這玩意兒到底能不能用?
而面對這最最基本的問題,狼毒在一副飽受驚訝癡呆張嘴模樣呆立了三秒鐘後,用一種大夢初醒的表情說:「是…啊,當然可以!從兩百年前的四十二號機起,就都可以實用了。」
一直仔細監視著正聖神黨內部一舉一動的飛影皺起了眉頭。他不大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在幹嘛?不過可以絕對肯定的是,那些個一臉嚴肅的傢伙們絕對不是在手牽手跳土風舞。他徵求地瞥了藏馬一眼,在得到了代表同意的回應目光那當兒,他加快腳步。瞬間絕塵無蹤。
事情就在那麼一眨眼間有了結果。
雖然藏馬趕到這中心室的時間只比飛影晚了0‧五秒鐘,但也只趕得及看見空中飛舞飄零的殘骸之落英與飛濺的鮮血之湧泉。還有,當中站著的飛影與一個外表幾近瘋狂的傢伙。
「快說!」不帶感情的邪眼冷冷地散著迷炫的光彩。
「他們……他們……」悲慘的靈魂雙眼完全無法脫離邪眼的光輝籠罩,他努力地抗拒著真相的言語,聲音早已成了嘶吼尖叫。他想盡辦法控制他的唇、他的舌、每一分咽喉的肌肉……但是一切的奮鬥終皆化為無用,他所有的發聲器官都背離而去,硬生生地將這些他最不希望說出的字句一字一字地吐了出來:「他們回到一千零二十九年前的五月十八日去了。」他幾乎是泣不成聲地嘶喊:「我們……我們的目標……是是黃泉。」
任由這被掏空而瘋狂絕望的魂魄癱軟在地,飛影開始感到有點疑惑。黃泉?還有剛才我看到的那三個傢伙中……不過他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發問了,因為此時藏馬早已開始啟動時空連結器,在現世與千年前的時空間打開一個通道:「……邪武山谷、黃巖渡口;時間:靈界曆一0五九二年五月十七日十二時整。」
* * *
「嗯?……這裡是……?」從約兩公尺高的出口躍下,飛影皺了皺眉頭,無論如何這裡並不是剛才藏馬所提及地點中的任何一個,更遑論那些地點彼此間的距離可不是一般的遠。
「你應該有聽到我剛才唸的吧?」2變身成妖狐的藏馬微笑:「現在我們就在那三個地點所圍三角形的重心。」看著飛影一臉有聽沒有懂的樣子,藏馬本打算再繼續補充。但話還沒出口,就被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斷了。
「啊……」只見一個巴掌大的小不點從他們剛剛出來的洞口掉出來,一邊發出與身材不成比例的響亮慘叫。趕緊眼明手快地接住了這個活警鈴,藏馬另一隻手摀住了那小東西的嘴巴,阻止他繼續尖叫。等到小傢伙冷靜了下來,停止掙扎,藏馬才放開他,問道:「你應該是被指派來協助我們的歷史學家?」
「啊,是的。我叫狂夢。真抱歉剛才失態了。我沒想到那個出口會離地那麼高……」
「歷史學家?」飛影不解,不是只要把那些靈界的反叛者宰掉就好了嗎?
「咦?你不知道嗎?」狂夢驚訝的眼睛幾乎佔滿了整張臉:「難道你沒有參加行動說明嗎?」
「哼!」用慣常的不屑鼻音回答,飛影轉過頭,試圖以一副不屑的態度來掩飾自己當初因瞌睡而沒聽進這任務前說明的困窘。
「不過啊,我實在作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跟藏馬先生共事。您在我所研究的這個年代可真是大大的有名……」
「真是過獎了,」藏馬趕緊打斷這個囉唆的傢伙:「但我們還是先來想想正事吧。」
「現在我們已經爭取到至少十二小時的時間了,但問題是要上哪去攔截那些正聖神黨呢?」藏馬說著看了看飛影。
「剛才那個傢伙已經全招了。」意思是:別問我!我也不曉得。
「那麼,那傢伙若非是不知道內情的小角色,就是那些正聖黨人也不知道自己會到達那個地點了。」藏馬沈思:「從他連確切時間都知道這點看來,應該是後者的情形。」
「但這怎麼可能呢?」狂夢看來有點訝異:「他們怎麼會不知到自己要到哪裡去呢?」
「狼毒曾經跟我大略提過時光機的幾種可能,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方法,如果對3高次元向度的掌握不夠明確就都會造成目的點不明確的可能。」
「嗯……啊……」狂夢露出了有聽沒懂,不知所措的表情……
「嘖!一點用也沒有嘛!」
「是的。不過既然知道他們的目標,所以我們還是得來個守株待兔之計。」
「……」這不是很簡單嗎?無聊。
「飛影,別太大意,我們還得小心別自己讓歷史改變了呢。」
「你是說4微塵效應嗎?」狂夢倒抽了一口氣,不等藏馬答腔他便繼續下去:「『只要起始參數有極微小的改變,在經過大量延伸的時間與空間而不斷加乘擴大之後,就會造成結果的重大不同。』他們說即使只是多揚起了一片灰塵,都有可能會造成世界局勢的改變!因此,一定要儘量避免對過去造成擾動!」好容易一口氣說完他煞地住嘴,瞪大了眼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錯。」其實短短千年的歷史倒還不足以引起微塵效應,只要利用巨觀群眾心理反應方程就已經足夠了,不過唯一的弱點就是另一個懂它的人,也就是從前的我自己……總覺得可能會挺麻煩的。
看到飛影略帶質疑的表情,藏馬補充:「我們的確無法讓過去完全不受影響,但只要我們能讓千年後的結果誤差夠小就已經足夠了,畢竟再之後的事情原本就是無法事先預測的。」
說時遲那時快,遙遠微弱但卻明顯地,有兩股妖氣以超乎尋常的快速往這裡過來了。
「看來好像有傻蛋過來了呢,」飛影露出了一副有點無奈的不爽表情:「要避開嗎?」
「是啊。」
「糟……糟了……」
「?」「……」
「那……那我們剛才……剛才已經揚起了不只一片灰塵不是嗎?」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等下被這個時代的人遇到了更糟啊!」
「啊!對……可是……」狂夢似乎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
「嘖。」藏馬一下子敲昏了狂夢,把他給塞進口袋裡。但逼近的撲翼聲明白地昭示了:最佳的走避時機已然錯失。
「看樣子來不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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