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aT】第二日下午 王子

繩梯的事情敗露時,少女向祖娘央求,不要為難她的新朋友。祖娘長嘆一聲,她不願孫女傷心,卻又不信任這個舉止與裝扮不合的男孩。她將王子逐出高塔,卻換來徹夜的情歌騷擾。

「貪心的男孩呦,這回又要來偷走我孩子的孩子嗎?」祖娘喚來鬱鬱寡歡的少女,告訴她許多年前有關冬日蔬菜的故事:「我無法將飛行的秘密與妳永遠隔離,但他卻可以。」

「答應我,在那之前,請妳回來。即便我已不在,高塔之窗亦將永為妳開,而爐火將永為妳燃。答應我,我就告訴妳飛行的訣竅。」

少女答應了,於是祖娘也實踐她的諾言。她又自荒野召來巨大的狼,不願見孫女騎在馬後。

一隻特別聒噪的年輕寒鴉,認定這個巨大的姊妹是自己的責任。牠嘎嘎地叫喚一陣,卻不見她掉頭回來,便像陣黑色旋風似地追了去。

我們不知道祖娘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奶奶回來時,高塔已然空蕩。但一塵不染的大窗在她面前輕聲打開,爐火在她踏進時嗶啵升起,一如祖娘的承諾。

但這把故事跳得太遠,我們且先回到那初離家,滿心雀躍的年少奶奶。她騎乘巨狼,肩上棲著寒鴉,跟著王子四處遊歷。

她們走過曠野,與牧羊女子交換方向;她們在古老文明的破碎都城野營,細數滿天星斗。

但一紙詔書終止了這場遊歷,王子帶著少女回到首都。

起初,她為那雄偉的宮牆與美麗的織毯驚嘆。皇宮裡的人亦驚嘆於巨狼、寒鴉、她漆黑如墨的髮絲與她的乘風飛行。

國王與王后對她相當仁慈,就像對待個傻氣可愛的鄉下小孩。禁衛隊長有些困擾地希望她別在屋頂嬉戲,儘管她再三保證自己絕不會弄傷自己。大學士似乎不太喜歡她,但他把這事遮掩得還不錯。她插不進仕女們的對話,只好彼此尷尬傻笑,幸好手上的女紅讓她們不至於相對發呆。廚子在大狼第一次走進廚房時驚叫逃跑,之後卻總偷偷地在牆角留下肉骨。

而王子,在回家後變得非常忙碌。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寒鴉總愛對著家鄉吹來的風,翻滾著特技飛行,起哦起哦地呼喚,聲音好似帶著點淒涼,特別是在黃昏。狼兒吃得飽飽,趴在地上,眼睛卻望著窗外,渴望一個比御花園更大的奔跑場。

「我拋下了無梯之塔,那麼你呢?」她問王子。

王子看著她,無奈地微笑,搖頭。

「留在這,你的妻子該有田產與軍隊,才能成為你的後盾。而我兩者皆無。」她說:「你屬於宮廷與絲綢,荒野於你只是一段充滿異國風情,已經結束的旅行。

「或許我的旅程也已到句點時刻。

「哪日你再踏上旅程,到高塔來拜訪我吧。我會為你垂下繩梯。」

於是她離開宮殿,帶著巨狼與寒鴉。

王子與鄰國公主結婚之後,國王便宣佈退位了。新任國王比他當王子時更加忙碌。

但每隔一段時間,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他會前往荒野,盤桓一陣。

然而當國王不比王子,他再也無法孤身前往。一小隊人馬是禁衛將軍容許的極限。當國王在塔頂敘舊、詢問天象,士兵與文官便在周圍紮營。

有時,王后會和他一起前來。

年復一年,高塔周圍出現村落,寒鴉在人們的閣樓築巢。

國王與王后的鬢角開始班白,村落成長為小鎮,而人們開始稱高塔之主為我們的阿姨,然後是我們的奶奶。

現在,國王與王后已經不宜再遠行與攀爬繩梯了。奶奶的兒子離開小鎮,追尋大學士的旅程。

而公主愛上了荒野,她成為女巫,往那更深的無人地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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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 的 OUaT 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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