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裂的麥比烏斯帶 第八節

這人類在想什麼啊?我已經給了妳這麼多的機會,妳卻只會站在原地發呆嗎?這可不行,我要妳掙扎、反抗,一直到最後才慢慢的被無力感所吞噬,就像之前那個巫師一樣。如果妳一下子就玩完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東皇停止動作,轉過身來:「別躲了,人類!」

完了,被發現了!藍月當下的第一個反應是立刻逃走。不過她也明白,驟逃走只會平白暴露出自己的位置。所以雖然很想立刻拔腿就跑,但是藍月沒有這麼做,只是在躲藏的地方把自己再藏得更隱密一些。天曉得,也許那黯精靈其實沒有真的找到我,只是覺得不對勁而已。
果然那黯精靈左右張望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就自個去了。藍月這才放下心中一塊大石,暗暗慶幸自己的猜測正確。不過只怕他不是真的走了,藍月提醒自己還是得小心點兒。雖說她有心再去仔細看看那個天井,是不是真的像外表那樣無法攀爬,但藍月還是決定在原地等一等再行動。
等了一陣子,什麼異狀也沒有。藍月這才放心地走出來。就在這時她忽覺背後微有響動,藍月反射性地拔劍轉身,竟發現黯精靈就站在自己身後。怎麼會?難道說這些通道是相通的?不過她也來不及細想了,對方已經發動攻擊,她也只得接招一搏。
搞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藍月只感覺一陣氣憤直湧上心頭。雖然她並不十分肯定她的氣憤究竟是針對自己的失算,還是因為對方的詭詐。黯精靈的攻勢有如狂風驟雨般不斷襲來,逼得藍月不得不收斂心神專心應戰,也無暇去分析那究竟是哪一種。
隨著藍月的注意力逐漸集中,她的世界也隨之不斷縮小。小到只剩下她與劍,共同面對著不曾間斷的攻擊。最後連名叫刑天藍月的人類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動作。一種在一來一往中自發而如流水般順暢,永不止息的動作。
已經忘我了嗎?東皇一面出招一面觀察那人類的反應。從一開始的錯愕、氣憤,到接下來的專注他都沒有遺漏。就一般人類來說,憤怒和憎恨是很正常的。但是忘我的話……真是有趣的反應,簡直像是把我當作在陪她練劍似的。
這場對戰東皇的確是放了不少水,他想試試這人類是不是有能玩出好遊戲的潛力。玩具要好玩,個性有趣之外,實力也相當的重要。而這個女孩雖然現在還很生嫩,但只要再稍加訓練,應該可以有不錯的成果。東皇高興得幾乎要笑出聲來。他再度讓注意力回到那人類身上。也許該讓她清醒一下,否則她大概可以一直持續到累得不能動彈才突然倒下來。
鏘!
藍月如大夢初醒般瞪大了雙眼,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還有另一種「事情做得正順手就被打斷」的強烈不甘。她看著掉在地上兀自嗡嗡作響的短劍,接著她回想起一切,並感覺手上被刀背打到熱辣辣的痛。藍月開始感到慌亂。
黯精靈嗤地一聲還刀入鞘。但他充滿壓迫感的逼近步伐卻沒有停止。
「不……不要過來!」退無可退的藍月混亂中也只想到這句話:「離我遠一點!」
「真是太見外了。」明明是微笑,卻有效地喚醒她的恐懼。東皇相當開心地欣賞眼前因為恐懼而發白的臉龐:「我陪妳練了這麼久的劍,難道妳就用這種態度對我嗎?」
「什麼?你……胡說!」
「啊,難道妳完全沒發現嗎?」他低頭靠近她的臉:「可憐的小傢伙……」一面說他抬起她的臉,不等到回答便硬吻了下去。
這禽獸!藍月既怒又怕地掙扎著。但在各種害怕的理由中最令她驚恐的,是眼下情境和之前夢中場景的相似,就在驚醒之前……又累又冷地被抓住,她反射性地想要推開他,卻又本能地想要靠近他的體溫……藍月不想回憶這段夢境:「放開我!」我才不想靠近你!
「別這樣嘛,」平淡的語氣像是沒有注意到聽者的恐慌:「我還以為,妳會想聽到自己同伴的消息呢。」
「你……」你居然還有臉提到哥哥他們!「我才不相信你!」
「不相信?你們的巫師從來沒有跟妳提過言靈的規則嗎?」
「你殺了哥哥他們!我才不要聽!」藍月用力地搖著頭。
「我沒有殺他們啊。」黯精靈是一臉的無辜:「起碼現在還沒有。」
聽了這話,藍月呆了一下,重拾一絲希望。
「別擔心,我保證如果我要殺他們的話。」他笑著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一定交給妳動手。」
當藍月從震驚中回復時,黯精靈已經走了。要一直到這時脫離了緊繃狀態,藍月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幾乎無力支撐體重。她怔怔地滑坐到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藍月希望其他人真的沒事,偏偏她又不敢也不可能輕易相信那個黯精靈。而他最後的那句話更是令她毛骨悚然,卻又不知意所何指。
一般說來,如果能夠因為對方沒有道理,而不去理會他的說詞也就罷了。只可惜即使不知道言靈的規則,一般說來這也並非人類的作風。謠言不止息地穿梭於各時代與各階層,也是基於相同的理由。
言靈的法則。藍月的確記得望曾經教過她一點:咒語的力量來自於文字,而文字的力量來自於其所描述的真實。在真實和語言間的感應,便是言靈。若是破壞了言靈,則巫術將不復存在。因此巫師是不能說假話的。這個規則不只適用於專職巫師,也適用於所有其他使用巫術者。不論種族,不論死活。
但遵守言靈的法則不代表他們不能誤導。事實上最高明的騙子往往便是這些不能說假話的巫師。他們最明白語言的力量與弱點,因此也最懂得操作它來愚弄別人。藍月自己小時便這樣給耍過幾次。
不相信,很難。但相信,卻又不知該相信些什麼。

一萬四千字……終於有了進一步的發展……那就是:男女主角總算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了!真是個偉大的進展啊……(泣)按照這種蝸牛的速度,不知道等到整篇故事結束之後他們會進展到哪裡?定期通信或者交換日記嗎?(送信給黯精靈?同邪,你有這麼憎恨郵差嗎?)
說起藍月,也是個麻煩角色。因為比起其他角色來狼對她的同步率實在太低了。說什麼也模擬不出她對東皇那種既痛恨又受吸引,討厭卻忍不住掛記的感覺。(同邪,這只是你文筆太差的藉口吧?)而且每次正式開拍的時候都不肯照劇本來……(抓狂)這似乎是本次女角色的主要共通特徵……
不過,為什麼藍月在短短的兩天之中遇到這麼多次的生命危險呢?這實在是連作者也搞不清楚的謎團了……看來似乎是有點過動或者注意力缺失症候群的傾向呢……(爬牆也是她的破格演出之一,原本劇本裡頭根本沒這段啊……)那也只好讓東皇多救她幾次了……這傢伙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愛惜玩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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