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似乎正以一種非常有效率的方式拖慢整個行程,秦武有些不滿地想。逼得大家最後不得不留在白華過夜。偏偏她的理由卻又讓人無從反駁起:欲速則不達。我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找死的,當然得先準備妥當才行,總不能敵人還沒見到,就先把自己累垮了。現在看起來連望都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真不知道他們今天早上到底是躲在一起偷偷講了些什麼?秦武總覺得其中必定有詐。
這時一直走在他背後的望忽然偷偷輕拍他一下,悄聲地說:「噓,不要回頭,假裝沒事聽我說。」
於是秦武便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把望告訴他的計畫聽完。計畫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先照著雪鵐;的意思做,等到晚上她睡著了再偷偷溜走。至於為什麼當初不乾脆別讓她跟就好了呢?望告訴秦武這樣一來將會很難擺脫雪鵐;的跟蹤。永遠別小看那女人賭氣的功力,他是這麼說的。當然他沒有告訴秦武另一個原因:當時的他根本無法當著她的面說出拒絕的話。
事情一交代完,望就假裝為了要走近雪鵐;而擠過秦武身邊。然後他便和雪鵐;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聽內容像是他們分開了之後的一些瑣事。裝得還有夠像真的,秦武抓抓頭。好吧,也許這解釋了為什麼望看起來會這麼聽她的話,可是他還是沒有告訴我,今天早上他們倆到底是說了或做了些什麼。本來是打算要問的,現在被望這麼一叮嚀,那到底是還要不要問呢?秦武考慮了一段時間,最後決定還是照原來打算問上一問。
於是在大家停下來掏出午餐的時候,(為了趕路,早餐和午餐大夥都用乾糧一面走一面解決。)秦武提出了他的疑惑。
「哈啊,這……」看望的表情,秦武非常擔心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你去問碧雅翠絲吧。」說完他就自己跑到最前面去了。望似乎不喜歡稱呼雪鵐;這個譯名,而總是以原本的北方語言和發音稱呼她。
倒是雪鵐自己乾淨俐落地回答了秦武的問題:「占卜啊。」
「算命?」這哪裡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啊?「算這次的營救行動會不會順利嗎?」
「噢不,」看雪鵐現在和藹的樣子,實在很難和昨天大街上的那幕全武行連在一起:「要預測未來太困難了,即使辦得到也必須付出相當可怕的代價。一般的占卜其實最多都只能得知現在,以及過去的情形。」
「咦?」秦武皺眉。如果只能知道現在和以前,感覺上好像沒有什麼用處嘛。
「有時候更瞭解現在可以幫忙做出更好的決定,不是嗎?」看出秦武的疑惑,雪鵐說:「我們算的是藍月的情況。」人們常說相連的血脈會共鳴,會有相通的心思。雪鵐便是試圖借用望和藍月之間相連的血脈來探測藍月的情形。這是為親人占卜常用的手法。
「那藍月怎麼了?」一提到藍月,秦武焦急之情盡寫在臉上。
「別急,結果不是很清楚。」雪鵐沉思:「我想一直到今天早上為止,她似乎都還沒有什麼大礙,」她停頓一下:「但是卻好像受到了不少驚嚇。」
「真的嗎。」秦武雖然還不是十分放心,但也略略鬆了口氣:「那為什麼望會那個樣子?好像他做了什麼丟臉的事一樣。」
「他啊,」雪鵐的表情從嚴肅轉成了忍俊不禁:「那個死腦袋向來不肯信任占卜。這次主動要求我做,讓他覺得自己是違反原則的大大丟臉……」
「碧!別隨便說我壞話!」望急急忙忙回頭打斷雪鵐的話:「我可聽得一清二楚哪!」
「占卜難道不是巫術的一種嗎?」秦武疑惑。
「不算。」望和雪鵐異口同聲地說。而這份默契又讓雪鵐格格嬌笑、望滿臉通紅地對看了一下。最後還是由雪鵐出面解說:像這樣的占卜與正統巫術的言靈系統不同,因此不能算是真正的巫術,許多巫師也對它抱持著懷疑的態度。不過當人在惶惑不安時,即使是一根稻草也要抓緊,更何況是準確率頗高的占卜術?所以占卜的盛行,也是不言可預的。
至於雪鵐的占卜術,據她說是從家裡學來的,並不是和望同學時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