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鵐用某種極有效率的方式叫醒,秦武在明亮的天光中一臉迷糊地猛眨眼:「好奇怪……的夢……」
「嗯?」雪鵐微笑著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夢見,」秦武大聲地說,表情與其說是驚恐不如說是怪異:「食人魚和大象比賽爬樹,鱷魚捲成一團滾滾滾……」
「好啦好啦,」雪鵐似乎一點也不打算聽完什麼的,一派安撫小孩的語氣:「夢嘛!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呀。」說著遞給了秦武一大張看起來很長的紙卷:「快去把這唸一唸,望在那邊已經開始很久了呦。」
「開始?開始什麼?」秦武疑惑地瞄了一眼剛接過的捲軸,上面寫著:第四主禱文,生命之歌。
「祈禱啊,」雪鵐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才過一個晚上你就忘記自己怎麼了嗎?」
「對了!屍蠱!」秦武恍然大悟,隨即看著手上的捲軸發愁:「可是怎麼那麼長啊?」
「對!就是那麼長,這是對付屍蠱最有效的一篇了。」雪鵐有點不耐煩了:「快點,別讓我們等太久。」
被瞪了一眼的秦武不敢有所違逆,只好乖乖地祈禱去了。
* * *
「昨晚,你也對他下了咒嗎?」遠遠地等著秦武祈禱結束,雪鵐輕聲地問。這麼亂七八糟的夢,顯然是兩個咒語硬是混雜在一起的結果。
「也?」望聞言微感吃驚:「妳是說妳也做了嗎?」
「噓!」雪鵐皺眉示意望小聲一點:「廢話!像昨晚那種狀況……」一抹粉紅飛上了她的雙頰:「要是讓他不小心撞見什麼的就糟糕了。」隨即她輕笑起來:「你真壞,竟然讓他夢見食人魚和鱷魚。」
「哦?」望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那妳又讓他夢見了什麼?劍牙虎和大海蛇嗎?」
「錯!我才不告訴你呢!」雪鵐伸舌扮了個鬼臉:「你去慢慢猜吧!」
說到這兩人安靜了一會兒。望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他閉目說道:「碧,我想妳還是……」
「我知道,昨晚我已經想過了。」雪鵐靜靜地打斷他的話,雙手環抱膝蓋:「我不會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了。但是……這次請讓我跟著你直到最後。」
「好吧。」望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多跟著我們一刻其實便多一分風險,但對望來說,有她的前一句話便已足夠。他相信她不會亂來。
「說不定,我還可以讓你的血脈傳久一點喔?」雪鵐側身,把頭倚在望肩上。
「別說這種傻話,」雖然覺得自己最起碼也得板起臉來表示反對,但望卻只是愛憐地拉平雪鵐壓皺的頭巾,畢竟自己現在也沒資格說這種話了:「妳這是在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哼!」雪鵐噘起嘴正待反駁,抬眼卻見秦武遠遠地趕了過來:「這次就先饒了你不跟你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