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認為,作品一寫出來,就不是屬於我的了。一篇小說最重要的就是能讓讀者看得爽,至於要怎麼詮釋什麼隱喻,那都是讀者家的事,實在根本不需要寫什麼解說。
但其實這篇作品,也還是有一些我想表達的心情。只可惜之前給幾個同學看過之後,似乎沒有人發現。更令我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有人問我哪裡有賣這種兩人對打的RPG遊戲。所以,最後我還是寫了這篇東西。就把它當作是我寫這篇小說的心得吧!
最早的構想,其實是因為坊間的漫畫裡,只要有以天使與惡魔為描寫對象的,幾乎都是乖乖牌的天使與吊兒啷噹的惡魔。(由貴香織理的天使禁獵區倒是個例外,裡面有變態的天使與吊兒啷當的惡魔。)就開始想要來個相反的情況。當然,只有這樣是成不了一篇作品的。所以這一擱就是好久。
後來開始接觸一些RPG遊戲與小說。向這種拯救世界的故事最令我感到好笑的是:如果勇者失敗了,也就是玩家玩輸了,遊戲中會顯示世界毀滅之類的;反之則是世界恢復和平。但弔詭的是,如果我輸了,我一定會不服氣地再玩一次,所以其實從某個角度來看,世界仍然存在。但如果我贏了,那八成會把整個遊戲殺掉。從這個觀點來說,世界毀滅了,只是毀得令住在裡面的人不知不覺。
另外斷斷續續地接觸一些天主教、基督教之類的一神教。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何上帝創造世界是為了要榮耀自己。制定了一些規則,或者說人們認為祂制定了這些規則,但這些規則又某種程度的違反了他規定的本能。於是各種煩惱與吵吵鬧鬧就不曾停止,與其說是為了榮耀,反而更像是為了好玩,或者像是寫了一個函數式的螢幕保護程式一樣,看看它會變成怎樣而感到有趣。並且有關惡魔的問題:當初撒旦是因為忌妒與自大而變成了惡魔。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創造的,那麼顯然這些負面情緒也是祂造的。但因為上帝是全然的善,所以也不可能去創造或擁有這些負面情緒……
扯遠了。其實我也認為一般所看到的魔鬼的形象笨得不足以成為一個上帝的對手,所以也許這邊討論的善惡對立應該要比較類似祆教中的善惡對立鬥爭。不過討論到善惡問題,那卻又是個模稜兩可糾纏不清的問題。只要對這些所謂善的來源的利他主義背後真正的原因有基本的瞭解就可以知道:利他其實還是利己,高貴的情操其實不過是來自小小基因的自私行為。
又扯遠了。其實最主要想要表達的是:如果有一個神創造了世界,而祂只不過是想玩個遊戲?而所謂的惡魔其實不過就是上帝下棋的對手?當兩個人在下象棋的時候,大概沒有一顆棋子會認為這只是一場遊戲吧?當然,哈利波特用的棋子例外。想要寫出這種感覺,我想出兩個方法:讓整篇充滿莫名其妙的神聖宗教意味,並讓反派沒啥理由的就是要搞破壞。另一個則是讓故事中的人物活得越認真、越曲折、越轟轟烈烈、越是有理想、有抱負、立志要過個有意義的人生越好。這樣在結局時就越顯得一切其實都沒啥意義。
寫得時候我一直拿不定要用哪一種才好。就這樣一直寫到結束。回頭看看,好像是用了第二種。大約是我對於宗教一直沒啥好感,而且要讓一方莫名其妙拚命搞破壞也是挺沒意義的。還有可能根本是因為時值神解期中考,唸書唸得心情一團煩躁,所以就拿主角開刀,讓他跟我一起倒楣。
最後說不定我寫這篇小說只是為了要寫一個瞳孔放大,但不是因為死掉而是因為腎上腺素分泌的場景。(常在電視或小說看到用瞳孔放大來代表死掉,所以很替瞳孔報不平。大大的瞳孔,不也在某些時代中代表美麗嗎?)下一回,我的焦點也許就換成苦澀的狂笑聲了。
還想提一下那個說話囉唆的帶路者,(其實本來的設定中牠是條龍,只是篇幅中一直沒機會交代。)不過想想好像又沒什麼必要。反正小說寫完了就不是我的了,就像小孩長大了就不是爹娘的了一樣。沒寫到的地方,還是交給看的人自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