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常逛的小說版來了不少新人。當中有些是讓人想玩「新人踩踩樂」當歡迎儀式(假)的那種。總之板上出現了好些類似「第一次試寫小說請各位大大賞個臉」或者「試寫-不知寫的好不好!第一次寫奇幻小說!」標題既長卻又連故事篇名也沒有的文章。
後來不知怎地,某位版上老人似乎因此起了興致,也回家挖出了自己當年第一篇創作回來貼上。結果就是連我也跟著一時興起地,回想起自己最早的作品來了。
我最早的小說──如果那能稱之為小說的話──應該是有記憶卻文本不可考。
想當初我是個作文很糟糕的小孩。多糟糕我自己是不大明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在第一個學期開始寫作文,也就是在大約小學三年級左右的時候,我的導師就為此聯絡我家母親了。不確定當時是約談或寫聯絡簿,但我家老媽的確開始為這煩心。由於自己也不會寫作文,所以我家娘親最後終於決定把這問題交給專業人士處理 ──三條巷子外的安親班兼兒童文理補習班,開設有小學生的作文課。
第一次上課,老師要我們大家每個人想三個詞,然後把它寫下來。
「好哇,老師要考我們詞彙的範圍有多廣。」雖然不會寫,但從小我讀的可不少,這種東西我可有自信了。於是我非常非常盡力地,想了三個完全不相干的詞。有兩個已經不復記憶,其中一個可能是「長褲」或者「褲子」之類。而第三個,是「黑洞」。我超級得意,認為所有其他小朋友都不可能想出這麼勁爆的詞。(那時剛看完一本講黑洞的天文書,雖然其實完全有看沒有懂但肯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想不到,等全部的小朋友都想好三個詞之後,老師接著說:「現在我要你們寫作文,什麼題目都可以,但必須把你想的三個詞都用進去。」
大爆炸……完全是自討苦吃……別的詞就算了,但這個「黑洞」,該怎麼串進來?
後來的兩個小時中,我寫了一個名叫「小莉」的女私家偵探(當時還是電視上演《頑皮家族》的年代,原來我給角色亂取名字的惡習從那時候就開始了。)想追查一連串的太空船失蹤事件。為了路費不足,她不得不當掉褲子改穿裙子。最後當發現失事原因或許和一個黑洞有關時,我們的偵探不小心也被捲入黑洞之中,她看見在黑洞後面……(因為作者也不知道最後謎底是啥,不得已只好犧牲主角了。)雖然用掉了大半本補習班的作文簿(還好是可以用完再免費索取的),不過依據現在猜想,那或許只有八九百字而已。
然後那天下課之後,我娘親又被補習班老師約談了……
大約是被黑洞給炸個正著的緣故,我從此開始寫出能及格,但不足以當眾朗誦的作文。而補習也在一學期後,被不怎麼在乎我的作文不能拿來當眾朗誦的爸媽給停止。(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會很高興啦,不過沒有也無所謂。)就這麼一路順利平凡地長大。
在這個之後,第一次自主性的從事這類創作,大約是在高二左右了。當時在漫研社看了不少漫畫。而剛學會上網,就找了不少同人來看。有些同人寫得很棒,但是也有些同人小說,寫得實在是不知所云,擺明了是作者在自high。某篇「XX夢遊仙境」就是如此。夢遊仙境本身的題材很有趣,但整體內容卻實在是不知想講些什麼。(某A!看見某B睡著的時候不要只會奸笑,想偷親或想偷在臉上塗鴉就直接動手啊~~爆)
所以後來我們決定也來寫篇夢遊仙境。討論之後,選了流川風這個愛打瞌睡的傢伙當主角。
當時寫得相當痛苦,內容明明在腦裡打轉,但要輸出成文字,卻偏偏一個字也沒辦法。這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東西,後來投給了漫研社的刊物,變成刊物中的兩篇小說之一。後來刊物出完沒過多久,我就覺得自己寫得實在太差,考慮後決定全部重寫。原本以為,舊資料全部被新版(新版後來斷頭)蓋過,想不到這次回來挖舊檔案,竟發現它躲在資料夾中一角,與重寫版本屬於不同的檔案。
以下,就是我的第一篇同人小說……
第一變奏 流川楓
某日清晨,流川楓一如往昔騎車上學,騎著騎著,眼皮漸漸變重了,[圖:流川打呼貌]接著腳踏車上傳出規律的打呼聲。突然前方出現一塊牌子,上面斗大的六個字:施工中 請改道。還在睡夢中的流川楓,就連人帶車地栽進洞口。
當流川楓再度睜開眼睛,他有點驚訝的發現:腳踏車不見了!一邊往下看,他同時也又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他正在急速的–下‧墜‧中!然後…碰地一聲,落葉四處飛散。
跌落在落葉中的流川揉揉屁股,站了起來。他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漆黑的森林,只有遠方,依稀見得著一點點的亮光。於是,流川就照著他原始的本能–向光性(本社創刊,要來買喔!)朝著那微弱的小光點,踏上了不歸路。(背景音樂:易水寒)
走著,走著,亮光卻依然有如星光般的微弱…
走著,走著,亮光卻依然有如星光般的微弱…
流川心想:「那最好別給我是隻螢火蟲!」
不知道過了多久,疲憊的流川楓終於來到了一條明亮的長廊。進頭處,有一張玻璃桌。桌上,放著一瓶礦泉水。又累又渴的他,二話不說舉起水瓶就是一陣猛灌。「嗯…真舒服」流川心想。他滿足的放下瓶子,但…手舉到一半,流川楓卻發現桌子不見了!環顧四周。咦?那個長長、透明的東西是什麼?抬起頭來向上看,他心想:「是我變小了?還是桌子變大了?」(半秒鐘後)「算了,不管它。」
一陣喧嘩聲吸引了他的注意。流川楓尋聲來到一扇門前。聲音更加的清晰了,他甚至可以清楚聽到:「湘北加油!絕對不能輸呀!」
「啊!球又被抄走了!」
「嗶嗶!」
「完了!櫻木竟然又五犯了!」
少了流川,湘北明顯的居於劣勢。「唔…這群白癡。」流川心想。他打算立刻衝進球場。但是,門竟然是鎖著的!流川楓努力的回想:「剛剛…在玻璃桌上… 嗯…好像有一把鑰匙…」再抬頭看看桌上,果然,一把鑰匙正好好地躺在桌上。鑰匙說:「哈哈~~你拿不到吧!拿不到~~拿不到~~」流川暗暗決定…
順利拿到鑰匙的流川跨過一地的玻璃碎片。打開門…
一道洪水衝出。
全身濕透的流川瞪著眼前的一群傢伙:澤北、神、長谷川、池上…。某人發出聲音:「有誰有辦法把大家給弄乾嗎?」
神:「來場射三分球的比賽如何?」於是大家就各自射起球來了。
一個小時後,大家的身上都漸漸乾了,於是比賽結束。一個聲音出現:「那誰是第一呢?」
一陣爭吵之後,終於有了圓滿的決定:大家都第一!
聲音再度出現:「那,獎品呢?」大家異口同聲指著流川說:「他給!」
被大家指著的流川有點不知所措:「為什麼?」再度異口同聲:「本來就是!」
在眾人的逼迫下,流川不情願地打開背包,竟發現裡面有n瓶礦泉水!(n等於總人數減一。)流川:「!!!???」
於是,除了流川以外,所有的人都分到一瓶礦泉水。
那個聲音三度出現:「那他自己呢?」於是眾人奪走流川的背包,翻出了一條毛巾。
後,就由澤北代表頒獎:「今天,我非常地榮幸,能在此主持此一場神聖的頒獎典禮…」
流川忍不住想:「這群白癡到底在想些什麼?」
長谷川:「啊~~那是…籐真!」
澤北:「呃!深津!」
…………。
於是大家一個個溜走了。突然被大家放生的流川看著前方的兩條岔路,不知道該往那兒走。正猶豫間,眼前三公分處忽然出現了一張笑臉…。他嚇得倒退了三步:「…仙道!」
仙道笑著說:「嗨!迷途羔羊!」看著流川濱臨抓狂的表情,仙道笑得更燦爛了。然後,他好心地告訴流川:「往左走到海南對翔陽的比賽,往右呢,則是海南對陵南。兩邊都會很精彩喔!所以你走那邊都可以!」
「海南對翔陽和海南對陵南?」流川想:「為什麼海南會同時和兩隊比賽呢?」他正想詢問仙道,卻發現仙道已經消失了。
帶著疑惑的心情,流川繼續望前走,然後他聽到魚住大吼的聲音:「仙道這傢伙跑到那兒去了!」「到底要我們等多久嘛?」不滿的人聲沸騰著…
流川楓好奇的走近,然後,震驚地叫出聲:「三…三‧角‧形‧的‧球‧場!」
這一叫,大家便把目光給移到了他身上:「哦~~流川楓!嗯…你就來代替仙道好了。」
不由分說地,流川就被換上球衣,糊里糊塗地被推上了球場。
「跳球!」
看著場中央的三個人搶著兩顆球,流川又不小心受了點驚嚇。此時翔陽和陵南各搶到一個球。因為剛才的那點驚嚇,流川呆立場中尚未回過神來…翔陽先進了一球。
於是各隊人馬交換球場,順時鐘的轉了一格。球賽繼續,海南和陵南各執一球。
過了數分鐘,牧將抄到的球傳給神,神在三分線外出手!他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球飛過球場。突然,「看我的厲害!」清田一個箭步竄出…砰!一聲清脆響亮的撞擊聲。打算灌籃的清田,被神的三分球打中了手…兩顆球都沒進…
魚住和福田分別搶到籃板球。
「快攻!」
流川接了球,正打算上籃…此時一個紅影飛來…碰!球場彼端傳來越野道歉的聲音:「對不起,我本來是想傳…」
流川摸著疼痛的手臂,頭也不回的離開球場。而彥一即做出一個很廢的結論:「他真的生氣了!」
流川來到湘北的體育館。一進門,就看到三個一年級的球員,正把白色的球衣塗成紅色。他有點納悶的問(在經歷那麼多奇怪事件後,他不該再對任何事感到驚訝):「你們在幹什麼?」三人緊張的回答:「流川,今天要舉行紅白對抗練習賽。我們帶錯了球衣,所以要…你千萬不能告訴彩子喔!」說曹操曹操到。彩子從他們身後走近:「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們還在混些什…啊!白色的球衣!你們一定是帶錯了,對不對?罰你們去跑一百圈操場!」
球賽進行至五分之一,場上僅剩二三孤單身影,因為所有失誤的球員,都跑操場去了。比賽只好暫時停止,彩子去把情節較輕微者叫回來,以順利比賽。
感覺肩膀一陣輕拍,流川轉過頭看見仙道堆滿笑容的臉:「喂!你覺得這場球如何?」。流川不悅地問:「今天那場三角形球賽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流川的質問,仙道笑得更加的開心了。流川,不知為什麼的,感覺到那笑臉好似在對他說:「來揍我吧!」他臉上浮現怒氣,緊握的拳頭也已蓄勢待發。仙道繼續笑著說:「欸,別生氣嘛!你難道不覺得那場球賽很有趣嗎?」
流川咬牙:「有趣!!」他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流川只顧著和仙道算帳,一點也沒發覺球賽已經重新開始了。彩子走過來叫他:「流川,你在做什…啊!竟然放著比賽不管,還和外校的人聊天!」流川只見彩子越來越大…而自己越變越小…此時彩子的臉已經逼近他了,而她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
「啊~~」流川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睜開眼,彩子正以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後…「啊~~他又昏倒了!彩子…」湘北的眾人手忙腳亂、七嘴八舌的亂成一團。只有櫻木帶點幸災樂禍:「這隻笨狐狸,騎個腳踏車也會跌到洞裡…」
嗚嗚嗚,我是老人…﹝哭著跑走﹞
其實我第一篇小說也是在國小課後輔導型的作文班上寫的。可是我們家蟲媽有點奇怪,都是問我說:「想不想上作文﹝跳舞/畫畫/鋼琴﹞?」我說:「好~」就把我送去上課或找老師了。還都故意找那種玩票性質,不是要教來鑑定考的那種﹝有時鋼琴老師看我不想上課就帶我去郊遊﹞。所以上到最後沒有上出什麼成就,給自己培養一些調劑方式而已。
話說妳真夠猛,第一篇同仁寫的是灌籃高手!
ㄟ……這個嘛,不管是算實際年齡、寫作資歷、社會經驗,或者在地獄待的時間,我都得尊稱蟲姊一聲老人吧?(笑)不過談年齡傷感情。隨著混的時間越來越久,偶爾自己也被人叫姊的時候就開始很有感覺了……orz
(哼哼哼,沒關係。那以後蟲姊就永遠十六歲,我就永遠四歲好了……囧rz)
其實蟲姊這樣也很不錯呀。我覺得重要的是多接觸,而不是參加比賽拿獎。小時候拿的獎項到底有多少是有意義的,說實話我還蠻懷疑的。拿獎到最後能站上世界第一的人就那麼幾個,但每個人都可以培養許多調劑,中上、甚至是不怎麼高明,又有什麼關係呢?習慣領域寬廣了,世界也就跟著寬廣了;)
不過同人選什麼題材,和猛不猛好像沒有什麼關聯喔?(傻笑)當時啥也沒想,傻呼呼地就寫了。現在回頭看的話好像也是會被我自己踩得滿悽慘的吧。(大笑)
不過仔細想想,我似乎得了某種「一得意就會大凸槌」的病……不只是這次的「三個詞」事件,每次考試只要覺得自己有把握就會不及格(或及格邊緣),還有當初會決定自己再也不畫人也是這樣……
話說我幼稚園時,就有別人所沒有的超強觀察力。(偽.認真)我注意到「人有五隻手指頭!」但是「所有的小朋友,畫人的時候,一隻手上都只畫了兩隻到三隻手指!」所以我畫人的時候,都在兩隻手上各畫滿了五隻手指。
但是有一件事情有點困擾。就是如果畫滿五隻手指,不管我怎麼小心地畫小畫細,手還是會變得像人一樣大,甚至比人還大。(現在回想,不過就是小朋友的小肌肉調控還不成熟罷了。)不過我還是很得意於我的五隻手指,一直到……
我的幼稚園老師在上課(?)時看每個人的畫。當輪到我時,我滿心期待,老師一定會說:「哇,你有注意到人有五隻手指耶!」
結果老師把我的畫拿給大家看,說:「你們看,她好有想像力,把小朋友的手想像成小天使的翅膀!」(我唸的是教會幼稚園。)
晴天霹靂,而且欲哭無淚。(不准笑,這很悲慘。)
從那之後我決定我再也不要畫人,而且我維持到高二參加漫研社才打破這個決定……
所以說,我其實從小就是個沒啥想像力的傢伙啊……